撰文 / 马晓蕾

编辑 / 吴 静

设计 / 师 超

来源 / 金融时报，作者：Patricia Nilsson

五年前，巴伐利亚汽车供应商Vitesco Technologies的CEO安德烈亚斯·沃尔夫（Andreas Wolf）正在绞尽脑汁地说服投资方，让他们相信自己可以将公司转变为电动汽车零部件和系统专家。

他说：“没有人相信。”这反映出当时的汽车行业还远没有意识到燃油汽车技术将很快成为过去式，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沃尔夫说：“当时人们有无数个理由相信电动汽车时代只是镜花水月，永远都不会到来。”这种情况直到两年前才有所改变。

德国拥有欧洲最大的汽车工业，雇佣了约80万名员工，这几年的发展却十分艰难。宝马、梅赛德斯-奔驰和大众等公司正争相扩大电动汽车的销售，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电动汽车公司宣布进军欧洲，它们的日子愈发艰难。

经济衰退、通货膨胀和利率上升给德国庞大的汽车供应商网络带来了压力，而向纯电动汽车的过渡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挑战。

据官方统计数据显示，在2020-2022这三年里，拥有20名以上员工的德国一级供应商数量从略低于700家降至约615家，同期有超过3万个工作岗位流失。

与此同时，Vitesco早期对电动汽车的押注不仅使其成为汽车供应商中的异类，也成功吸引了竞争对手的注意。同为汽车供应商的舍弗勒以38亿欧元收购了Vitesco，在收购完成之前，CEO沃尔夫将于2024年离开公司。

拥有20名以上员工的德国一级供应商数量一直在减少▼

近年来，舍弗勒和大陆集团等德国最大的汽车供应商公司都在发裁员预警，裁员规模达万人以上，因为他们正试图加大对电动汽车技术的投资。

1月18日，博世宣布计划在未来三年内在软件和电子部门裁员1200名员工，以应对成本上升和增长放缓的问题。而主要由德国南部小镇控制的采埃孚则表示正在梳理业务，在最坏的情况下，未来六年内可能裁员1.2万人。

供应商目前面临的成本压力主要来自在保持传统内燃机市场份额的同时还要投资电动汽车。普华永道旗下咨询公司Strategy&的报告显示，2022年，德国供应商在研发上的投入达到160亿欧元，创下历史新高。

拉扎德（Lazard）公司德国、瑞士和奥地利金融咨询业务联席主管克里斯蒂安·卡姆斯（Christian Kames）说：“供应商在双重平台上双倍支出，除了增长或利润，一切都是双倍的。”

即使是Vitesco公司也一直保留着大型内燃机业务，以提高盈利能力，而其电气化技术部门仍处于亏损状态。但沃尔夫表示，他预计未来几年的利润率将在7%至9%之间。

他说：“我们在18个月内要推出75种新产品，这些都是我们自主开发的。”他还补充说，虽然在公司2022年90亿欧元的销售额中，电动汽车零部件只占11%，但在新订单方面，电动汽车几乎占到四分之三。

拉扎德（Lazard）和罗兰贝格咨询公司（Roland Berger）的报告显示，全球传统汽车供应商的利润率在截至2022年的五年内平均缩水了3%，而德国企业在这一领域占据主导地位。

根据Strategy&的报告，德国供应商仍占据全球市场份额的25%，但自2019年以来，这一数字已经下滑了三个百分点。

舍弗勒首席执行官克劳斯·罗森菲尔德（Klaus Rosenfeld）表示，与Vitesco的合并每年将带来6亿欧元的协同效应。▼

新车型的销售不再以发动机排量为标准，而是以软件能力为标准。这种技术转变非常有趣，几乎是从德国最擅长的领域转变为最不在行的领域。

由于中国和美国的增长，全球汽车供应商的数量有所增加，但德国供应商网络的市场份额却不断输给中国竞争对手。

卡梅斯说：“行业格局正在发生变化。”他指出，更现代化的电池、半导体和汽车软件供应商的利润率明显高于传统供应商，其中越来越多的供应商位于亚洲。

虽然大多数德国供应商在中国都有重要业务，但它们主要为大众、梅赛德斯-奔驰和宝马的业务供货。随着比亚迪等中国品牌与专门生产电池和软件的中国本土供应商一起成长，德国供应商的客户群基本只局限于德国汽车制造商。

德国汽车供应商的市场份额正在被侵蚀▼

对于舍弗勒来说，与Vitesco的合并每年将带来6亿欧元的协同效应，使其能够同时投资于纯电动汽车和燃油汽车。

舍弗勒首席执行官克劳斯·罗森菲尔德（Klaus Rosenfeld）表示，合并后的舍弗勒集团将能够为快速增长的电动汽车市场提供服务，同时为内燃机汽车提供备件，而这些汽车在未来几十年内仍将在道路上行驶。

“Vitesco公司已经完成电动化转型，而许多德国竞争对手才刚刚踏上波涛汹涌的征程。”沃尔夫说，“这很可怕，对我们的客户来说也很可怕。他们是在迅速向电动汽车转型，还是在某种程度上仍然对内燃机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