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牛跟尚

编辑 / 张 南

设计 / 师 超

纯电动汽车2020年火了、插电式混动汽车2021年火了、增程式电动汽车（多统计在插电式混动汽车范畴）2022年火了以后，新能源汽车“三驾马车”的最后一驾——燃料电池汽车却不温不火。

然而，从技术进步的角度来看，2022年以来，亿华通、重塑集团、国鸿氢能、未势能源、东方电气、明天氢能相继发布200kW级大功率燃料电池系统，其中部分代表自主技术的燃料电池企业，关键性能指标已比肩国际先进水平。市场成交价格，也从三年前的15000元/kW，快速下降到了4000元/kW左右。相较于产业同期的锂电池，进步不可谓不快，“摩尔定律”雏形显现。

当然，氢能供应基础设施不足、氢源运输管网布局滞后、规模不足等导致的燃料电池核心部件成本较高，困扰当前燃料电池汽车增长的问题同样明显。在6、7月迎来“小阳春”之后，靠一些示范城市群任务推进和相关订单释放的中国燃料电池汽车喊冷。

在全球也如此，据韩国市场调研机构SNE Research发布，1-7月全球新销售氢能汽车9619辆，同比减少9.6%。燃料电池商业化最好的韩国前7个月销量为3390辆，同比下降38.7%。

与锂电池电动车市场竞争激烈、众多车企大打价格战不同，氢能汽车销量下滑。韩国《京乡新闻》称，这一结果很大程度是配套设施不足、使用成本过高、车种选择少等原因导致的。即使是该品类全球销量第一的现代汽车，其氢燃料电池汽车“NEXO”和巴士“Elec City”前7个月销量比去年同期减少40%。排名第二的丰田氢能源汽车前7个月销量仅为2884辆。

韩国《今日亚洲》称，今年前7个月，全球电动车销量同比增长40%，氢能源电动汽车销量不足万辆，令外界对氢能源汽车的前景看淡。

从燃料电池汽车的发展趋势看，日韩在乘用车上发展，中国目前在商用车发展——好像在乘用车起步不是很大。

山西鹏飞集团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兼总裁郑鹏在接受汽车商业评论专访时说，中国最大的优势是工业比较丰富，第二是物流需求量比较大，全国重卡保有量约千万辆量级——其中干线物流重卡约350万-400万辆（本文作者研判），日韩没有这么大的物流，氢能普及的是乘用车——在乘用车上推广，中国燃料电池是随着区域性的优势产生的需求。

对于中日韩发展燃料电池汽车的优缺点，郑鹏进一步指出，日本和韩国的乘用车里面也有很多缺陷，比如说日本的电堆系统做的相对好一些，韩国的储氢系统做的好一些。但是整个集成的东西很少，工业行业在全球非常缺少集中，而中国一直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要什么有什么，氢能应用场景非常广泛。这在日韩是没有的。产业来自需求推动、技术引领，包括氢能在内各种各样的汽车型号都需求，有需求就有技术推广，就有技术革命。

看好燃料电池汽车发展的还有安徽明天氢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和董事长王朝云。他常说，“氢生万物，氢能明天”。

在9月2日举行的2023泰达汽车论坛开幕式中，第十三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主席万钢发来贺信，强调“加快氢能和燃料电池汽车的研发和产业化”。

氢能被誉为终极能源，氢能产业成为具有战略性和先导性的新兴产业，以氢能代表的燃料电池被视作真正的零排放汽车，代表着未来技术变革和能源发展的重要方向。氢能的主要来源是可再生能源、工业副产氢、尾气制氢等多种方式。美国、日本、德国等发达国家将氢能上升到国家能源的高度，在氢燃料汽车、化工等领域开展广泛应用。

中国一直在布局氢能产业。2022年3月，国家发改委、国家能源局联合印发《氢能产业发展中长期规划》，明确氢能是未来国家能源体系的组成部分，明确提出氢能是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重点方向，是构建绿色低碳产业体系、打造产业转型升级的新增长点。这标志着我国氢能产业发展进入新阶段。

在“双碳”背景下，氢能以其无污染、零排放、效能高的独特优势，逐步成为能源领域的主角，而以氢能为代表的燃料电池汽车正在由一些中国新玩家在政府推动下已在一些示范城市试水并突破，找到新的应用场景，呈现新的生机和活力。

鹏飞汽车能高飞吗

9月22-23日的十堰，阵阵小雨、中雨不断，让这个山水车城顿感秋分带来的凉意。在位于北京路78号的十堰世纪百强雅阁国际大酒店世纪厅，一场为这个昔日的中国底特律、中国卡车之都量身打造的首届全球汽车新生态发展大会在此举行。

穿着短袖衬衣的山西鹏飞集团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兼总裁郑鹏在台上侃侃而谈：“加氢减碳已成为世界能源发展方向”“鹏飞集团正加快构建氢能产业链经济发展”。

这家以清洁能源制造、煤气发电等多元产业的山西民企老板希望通过这次活动，能与十堰市以“氢”为媒，落地更多示范项目，为这座“东方底特律”氢卡量产多作贡献。

“氢燃料电池汽车的元年已经来了，因为去年全国的氢能汽车在中国的保有量已经一万辆了。”郑鹏说，中国燃料电池汽车将在2040年左右火起来，因为2030年是碳达峰，碳达峰是减碳的起步期间，随着减碳的深入，对碳排放的需求是越来越高的。”

郑鹏的理由是：“中国现在一吨碳才50块钱的交易，而且还很少。到了欧洲就是500（元）。如果我们碳的交易价格越来越高。对减碳的成本也就会随着越来越高。它的技术的迭代也会越来越多。”

鹏飞集团，创建在1993年，现拥有煤炭3000万吨、洗煤3400万吨、焦炭500万吨、甲醇30万吨、LNG 2亿立方、合成氨10万吨、高纯氢2万吨，是一家集煤、焦、化、电、氢与汽车制造、装备制造、智慧物流、文旅酒店、高端地产等于一体的数字化、循环化、绿色化的民营企业，总资产1500亿，职工3万人。2022年实现产值1029亿，利税150亿。

与汽车相关的是，鹏飞集团旗下鹏飞焦化、甲醇制氢热源被工信部授予绿色工厂，鹏飞近几年与十堰市、十堰经开区多次相互调研，解决了在十堰发展的一系列问题的投资瓶颈和投资困难。2022年，鹏飞集团控股在十堰的东风特种汽车有限公司（简称东风特汽），进入商用车制造领域。

一年多来，鹏飞集团与上海申能、上海氢晨、上海鲲华、浙江蓝能等企业分别成立合资公司，生产电堆、燃料电池系统、供氢系统等核心零部件，目前已承接鹏飞集团、燕山钢铁、大连明远、内蒙准噶尔等氢能重卡订单达600余辆，氢能重卡销量稳居全国前列。

2022年11月22日，鹏飞集团首批生产的100台氢能重卡正式投运，运营公里数超过600万公里，形成全国最好的氢能重卡应用示范场景。2023年，首批氢能通勤客车、氢能公交车、氢能装载机投入运营，鹏飞集团将在2023年再投运200辆氢能重卡。

这是继2021年佛山氢谷打造氢能商用车之后又一个亮点。这样的新亮点，还有总部设在安徽，在重庆、上海、北京、青岛、唐山等地设立不同功能属性子公司的安徽明天氢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明天氢能）。

明天氢能有明天吗

9月20日，细雨霏霏中，第六届2023世界制造业大会在合肥开幕，创立6年并年年参会参展的明天氢能，携210kW燃料电池系统、第二代兆瓦级发电机组、燃料电池电堆系列产品及核心零部件，在这一盛会的综合馆新能源汽车展区展示。

在合肥滨湖国际会展中心专场举办的“零碳都市 氢能明天”主题发布会上，明天氢能发布了中国自主技术大功率金属极板燃料电池系统代表产品MTSYS210，采用单堆设计方案，单堆额定功率260kW，峰值功率可达290kW，电堆体积比功率达到5.5kW/L，系统质量比功率达到800W/kg。

这是明天氢能六年磨一剑的集大成之作，关键核心技术指标与国际一线产品等肩比高，至此，明天氢能完成燃料电池系统应用的多功率段全覆盖。

这一系统控制采用明天氢能全新一代控制模型，具备在线高速电堆状态估计及主动水管理控制。200+kW系统平台全面提升产品在大功率、耐高温、高可靠性和低氢耗方面的表现，高度适配自卸车、重型牵引车等大功率道路车辆使用需求，可拓展为船舶、大型工程机械、氢储能发电等更高功率的应用场景所使用。

明天氢能还发布“零碳都市”系统解决方案。明天氢能联合六安邮政、新安江旅游、劲旅环境、极狐供应链、协力未来等安徽省典型氢能应用场景企业，共同成立“氢城联盟”，共同打造“零碳出行”“零碳物流”“零碳环卫”“零碳作业”“零碳江河”。

这正是氢能燃料电池在汽车、大出行、大交通等领域最新尝试。同时，继全面参与完成国内首座兆瓦级氢储能电站项目后，明天氢能第二代兆瓦级发电机组在展示区首发，凭借自主大功率燃料电池电堆及系统技术的不断突破，明天氢能公司正继续发力氢电耦合领域，深度布局氢能产业。

今年60岁、一头银发的王朝云是明天氢能的创始人和董事长，他不停和前来参会看展的政府、企业、媒体、专家等逐一握手、打招呼。“多关注”“多关照”“多帮忙”是这位在54岁时在氢燃料电池汽车新赛道开启创业时说的最多的话。

王朝云在致辞中感谢了一大串名单后说，2023年是明天氢能公司成立的第六个年头，也是连续第六次参加世界制造业大会，在此重要的国际交流合作平台上，安徽的氢能产业逐步走进国际视野。

探究明天氢能的技术及成果，它来自在中科院大化所和同济大学技术来源基础上，通过二次创新和技术迭代，形成了氢能及燃料电池自主核心技术，建成了国内第一个万套级产业化工厂、燃料电池领域唯一的安徽省院士工作站，实现了安徽省第一条燃料电池公交线示范应用，填补了氢能公交、物流、环卫、叉车等多项省内应用空白，获批了安徽省氢燃料电池重点实验室，参与国内首座兆瓦级氢储能电站的建设。

创立6年来，明天氢能专注于燃料电池四层级技术研发，申请国家专利310项，实现150kW电堆的量产，完成了260kW电堆的开发，体积比功率将达到5.5kW/L，双极板、膜电极技术国内领先、接近国际先进水平。其产品已应用于客车、轻卡、中卡、重卡、叉车、船舶、储能电站等多个领域，填补安徽省内多项氢能示范应用场景空白，其中在六安运行的氢能公交车，单车行驶里程已超过20万公里，百公里平均氢耗4.5kg，处于行业领先。

在此基础上，明天氢能发挥氢能高效清洁的核心优势，联合“氢情之士”共同成立“氢城联盟”，一起开创“零碳都市”生态环境。王朝云满怀信心地说，安徽不仅要成为新能源汽车的产业之都，还将成为新能源汽车生态环境的零排放之都。

他说这话的底气是，8月19日，安徽省委书记韩俊在六安市调研氢能产业发展情况，专程考察明天氢能约100分钟。他强调，安徽要积极抢占氢能技术制高点，不断开发拓展应用场景，开辟氢能产业发展新赛道，为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培育新动能。

而在燃料电池汽车方面，六安、芜湖等地的燃料电池运营车辆都已超过30辆，合肥却迟迟按兵不动。

据明天氢能介绍，安徽省燃料电池汽车产业基础较好，产业链完整，拥有氢能装备制造、基础材料和零部件研发、整车研制等企业及知名高校和科研院所，这些单位主要集中在合肥。若想成为合肥市新能源汽车的下一个增长点，应该也并非难事。

就在2023世界制造业大会开幕前——9月19日晚上，安徽省委书记韩俊和省委副书记、省长王清宪，与出席大会的大会主办、支持单位负责人、国家部委、中央企业负责人等参观团在明天氢能展位前驻足，详细参观明天氢能展出的系列产品，询问产品性能指标和配套情况，对未来市场化应用提出具体要求。

9月20日上午，2023世界制造业大会开幕式暨主旨论坛上，全国政协副主席王勇、安徽省委书记韩俊致辞，安徽省委副书记、省长王清宪主持，明天氢能董事长王朝云受邀出席开幕式。

难掩兴奋和喜悦的王朝云表示，安徽省领导的“要超前谋划氢能产业发展，大力支持企业占领技术制高点，支持企业拓展应用场景，以用促发展”的指示精神，是氢能汽车发展的发展方向和明天，安徽正在打造全国知名的氢燃料电池自主创新和产业化高地，燃料电池将成为安徽新能源汽车产业集群新的增长点，造福人类是氢能产业的美好明天。

明天氢能公司氢能与燃料电池研究院副院长潘永志还加上一句：如果政策、资本层面对前端制储运的支持和准备，对氢能大范围推广更有效果，燃料电池汽车的明天就与黎明不远，必将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