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钱亚光

编辑 / 黄大路

设计 / 师 超

美国时间7月23日，谷歌母公司Alphabet在第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Alphabet首席财务官露丝·波拉特（Ruth Porat）表示，Alphabet将在未来几年内在其自动驾驶子公司Waymo上再投资50亿美元（约合364亿元人民币）。

Waymo是一家专门研发自动驾驶汽车技术的公司。Waymo最初是Alphabet子公司谷歌在2009年启动的一个自动驾驶汽车项目，在2016年12月独立出来成为Alphabet公司的一部分。

波拉特认为，Waymo的Robotaxi是Alphabet创新项目中的一个重要的例子，这一轮融资将使Waymo能够继续打造世界领先的自动驾驶技术公司。

尽管这一披露被轻描淡写，但其时机却耐人寻味。最近，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一直在大肆宣扬，他的公司真的是一家人工智能公司，而不仅仅是一家电动汽车制造商。

马斯克在7月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特斯拉的价值主要在于其自动驾驶，相对于自动驾驶而言，其他方面都是次要的。”不过，特斯拉将此前定于8月8日举行的Robotaxi发布会将推迟到了今年10月10日。

这为谷歌母公司Alphabet决定是否向Waymo投入更多资金，提供了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背景。

迅速扩张

Waymo正在开辟一条通往广泛商业化部署Robotaxi的道路。

2018年12月，Waymo在凤凰城启动Robotaxi，2023年8月在旧金山启动Robotaxi服务。

目前每周Waymo在数百辆自动驾驶汽车上搭载数万名乘客。

7月，它在旧金山开启了面向普通公众的Robotaxi服务，而不仅仅是预先选定的客户。Waymo的Robotaxi已成为城市街景中随处可见的一部分。

Waymo从这两个城市的运营中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两个城市代表着截然不同的驾驶环境。在凤凰城，Waymo的运营范围为315平方英里（约818平方公里），使其自动驾驶系统掌握了高速公路的驾驶技能。在旧金山，它在狭窄的街道上磨练了技术，那里的自行车、行人与汽车交通混杂在一起。

“你可以把美国几乎任何地方的路况都看作是这两种情况的组合。”Waymo的首席产品官萨斯维特·潘尼格拉希（Saswat Panigrahi）说。此外，Waymo现已停运的Via卡车部门带来的高速公路驾驶能力，也使得计划中的推广速度加快。

到今年年底，Waymo的Robotaxi将遍布旧金山湾区、洛杉矶市区，并进入德克萨斯州的奥斯汀。Waymo已经成为美国唯一一家客流量和收入快速增长的Robotaxi公司。

潘尼格拉希表示：“这不再是科幻小说了，这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随着该公司的业务逐渐升温，新的安全和商业运营问题也随之出现。

Waymo打算继续有条不紊地扩张，但没有公开透露未来的地点。潘尼格拉希设想Waymo将以类似于早期蜂窝网络的方式扩展。起初，移动网络的覆盖范围高度依赖于地理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变得无处不在。同样，自动驾驶技术的潜力也将逐渐成为现实。“‘地图到哪里结束’这个问题将随着时间推移变得不再重要，我们将定义自动驾驶车辆能行驶的区域。”他表示。

安全问题

不过，计划可能变幻无常，一场驾驶事故就会毁掉自动驾驶的普及进程。在去年10月的伤人事故发生后，通用旗下Cruise停止了Robotaxi运营，并失去了无人驾驶许可证。

今年5月，美国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NHTSA）对31起涉及Waymo车辆的事故展开调查，这些事故可追溯至2021年8月。其中包括与停放的汽车、电线杆以及一次事故中的大门相撞。它们不像Cruise事故那样严重，但可能存在潜在问题。

“我希望这些问题不是他们超过预期的扩张所导致的。”卡内基梅隆大学教授、嵌入式系统安全专家菲尔·库普曼（Phil Koopman）表示。

Waymo高管将于8月6日前向NHTSA提供与调查有关的问题答案。NHTSA没有给出完成调查的时间表，也不清楚该机构除了已经进行的软件召回之外还可能采取什么行动。

商业模式

除了上述挑战之外，分析师表示，Robotaxi业务模式本身存在的根本性缺陷，可能在从增长心态转变为重视利润的心态后，会阻碍公司广泛采用这种模式。“Robotaxi和打车服务的经济效益在很多地方并不一定奏效，现实情况是，没有人能搞懂其商业模式。”Guidehouse Insights的高级分析师萨姆·阿布埃尔萨米德（Sam Abuelsamid）说。

Robotaxi仍然是一个令人费解的商业提案。咨询公司麦肯锡（McKinsey）在2024年的一份研究报告中称，到2030年，全球可进入市场可能产生高达1.3万亿美元的收入，但资本支出远高于传统的出租车和网约车。

Uber和Lyft的约车网络由个体司机拥有和运营的车辆组成，而Robotaxi公司必须拥有自己的车队，还要支付维护、清洁和充电费用。

Waymo目前的车队由捷豹I-PACE电动汽车组成。这些汽车配备了高科技传感器和计算机，成本远远超过普通车辆。

专家估计，单辆车的成本已达六位数美元。Waymo的一位发言人不愿透露车辆成本。但与人类驾驶的竞争对手相比，这是一笔高昂的费用。“这就像在拼车网络上使用劳斯莱斯，这种做法可能不会赚钱。”曾在通用汽车和Motional担任顾问的古斯塔沃·卡斯卡尔多（Gustavo Castillo）说。

Waymo与吉利电动汽车品牌极氪（Zeekr）合作的第一批小型货车正在旧金山上路。Waymo正在准备与极氪共同设计和开发的下一代Robotaxi汽车平台。

潘尼格拉希表示，一旦新车投入运营，它们有望“将Robotaxi的成本降低一个数量级”。然而，拜登政府今年5月将从中国进口的车辆关税从25%提高到100%，这可能让Waymo的计划变得复杂化。

很难弄清楚Alphabet母公司Waymo的运营损失了多少，因为Alphabet在季度报告中并未将子公司的财务分开披露。

随着Waymo开始产生有意义的收入，亏损正在减少。该公司表示，现在每周处理的Robotaxi乘车次数超过5万次。虽然Waymo没有透露每次行程的平均费用，但根据移动创新战略师格雷森·布鲁托（Grayson Brulte）的估计，这一数字可能在15至18美元之间。他表示，这将产生每季度1000万至1200万美元的收入。

这是Waymo有了有意义的收入后开始考虑更长期商业前景的里程碑，也是竞争对手未能达到的高度。

竞争对手

特斯拉可能是Waymo最有潜力的挑战者，还有其他几家公司正紧随Waymo之后。

通用汽车子公司Cruise于2022年6月开始在旧金山商业化其机器人出租车业务。在去年秋天发生一辆自动驾驶汽车撞伤行人的事件后，该公司于今年5月恢复了自动驾驶测试，并配备了人类安全驾驶员。

虽然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玛丽·巴拉（Mary Barra）大幅削减了Cruise的开支，但她向投资者保证，该公司仍有前进的道路。6月份，通用汽车向其Robotaxi部门投入了8.5亿美元，并计划于明年年初恢复Robotaxi服务，并可能再次收取费用。

现代汽车集团旗下的Motional将其L3自动驾驶技术的商业化计划推迟至2025年。这一决定是为了确保技术的完善和合规性，并等待韩国政府放宽相关法规。

亚马逊旗下 Zoox 刚刚度过了它的10岁生日，其Robotaxi车辆已经在去年2月在公司园区内部路中进行了载人测试，并在去年6月获批在加州的公共道路上运营载有乘客的Robotaxi。2024年6 月 ，Zoox 宣布计划在德克萨斯州开始测试。

由丰田和日本电信巨头NTT集团支持的初创企业May Mobility上月在底特律部署了自动驾驶班车，并计划于今年秋季将其自动驾驶汽车纳入SouthWest Transit的交通生态系统，为公众提供额外的按需选择，以实现可靠的运输。

至少目前，Waymo独树一帜。“他们在这方面投入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而且采取了非常谨慎的做法。”阿布埃尔萨米德说。

Waymo经历了15年的发展，至今仍处于亏损状态。现在Alphabet决定加大赌注，再次投入50亿美元，表明它对目前业绩的满意和对Robotaxi前景的看好，认为这一特殊业务仍有实现巨大飞跃的潜力，因此为Waymo提供了急需的资金，使其能够继续开发自动驾驶软件栈，向新市场拓展服务，并建立其技术和品牌。